Bridget Neumayr

2015年11月28日

早陣子偶爾從網上讀到方濟會士黃川田神父有關趙必成神父的二三事,勾起了一件塵封的往事。舊事重提,又會有許多人竊竊私語,碎唸那女子又出來搞事。

然而,這件小事,也是應該是時候作出了斷,還趙必成神父一個公道。

黃川田神父提及的神父性侵犯案件,當年任職週刊記者的我,就是負責這篇報道,亦因為這篇報道,後來被許多教會中人嗤之以鼻形容為博出位的人。

這是一個很長篇的事實,讓我平鋪直敍,把我所知道,經歷的,由頭開始說出來吧。

大約在二零零二年,羅馬天主教會陸續出現有關神父孌童的醜聞。不久,香港教區就捲進這個醜聞的風眼裡。事源香港無線電視台找到少年期聲稱被一位當年任職神父但後來已離開聖職的前神父性侵的受害人出來訪問。事件轟動整個香港社會,所有傳媒亦跟進報道。因為是天主教徒,實在無法避過要接受採訪這宗新聞的指令。亦因為友儕圈子中認識受害人,所以我就得到那些接近第一手的材料做報道。同時,我跟趙神父相識多年,結果大家都猜到:

那些從來沒有問過原由的教會中人,認定給我材料寫文章的就是當時已被香港警方邀請作証的趙必成神父。

事實是,趙必成神父從來沒有給我任何材料,現在已經離開傳媒多年,我仍會堅持不會透露消息來源這個職業操守。那時跟我一起採訪的同事就知道,我採訪過誰,見過那些人。而那些人,絕對不包括方濟會士趙必成神父。

文章刊出後,由於是接近第一手材料,加上任職刊物的報格,報道詳盡,令人嘩然。

然後,一塊又一塊的石頭開始砸到身上,說什麼為為求上位出賣教會,許多跟我從前熟稔的神職人員亦對我避之則吉,更收到教會高層來電責罵。

一個平信徒如我亦受到如此壓力,何況一位要揭示公義,盡公民責任出庭作証的神職人員?

在爆出香港有神父孌童事件前,我已經計劃走向人生另一階段,亦準備月內離港移居外地。所以,並不存在什麼好高鶩遠博上位不擇手段。我承認那時我有私心,我的私心是希望伸張公義,為受害人昭雪,希望他心裡那不曾結疤的傷口可以有治癒的一天。因為,他受的傷害,是一生不能磨滅的。

十幾年後回港,我仍然聽到那些流言蜚語,說什麼那個出賣教會博出位的記者又回來了。

記得報道後,心情一度很糾結,明明犯事的不是我,也不是趙神父,那時圖文並茂寫有關報道,不止我一位教友,但為何受責的是我,受迫害的是伸張公義的神父?這些滿口指責的人,又有誰伸過手,去關心,幫助那位受創傷的受害人?

如今我是心平氣和的寫出這件事來,我沒有後悔當年的採訪,也不再懼怕在意那些辱罵。只是希望,大家對這事多一點了解,不要再白痴得以為趙神父跟我爆料。趙神父一直只是出於良心做証,純樸靈巧的他從沒有被我利用過。在整個過程,我看不到教會何曾理解過這位神職人員要出庭作証指証前同僚壓力,亦沒有為他提供任何輔助和支援。

我認同教會需要保守,但是否保守得容不下公義?

許多教友說不要做沉默大多數,上街佔中爭普選,但為何對教會內不公義的事,我們祈禱去吧一句就了結?

希望這篇文章沒有為趙神父帶來不快,亦希望不要因為這篇文章讓他再捲入另一無辜的指控。我認識的方濟會士趙神父,是一位神貧克己,謙虛地過著基督精神生活的神職人員,一位良善的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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